八十八响的鞭炮

总统日和春节,这两个毫不相干的日子在2015年前后只差两天,倒也是神奇。按理长周末结束后返工的第一天,路上会堵成北京一样,不过可能是要过年了,大家伙都窝在家里等过年还是咋地,一路出奇的空旷。说实话湾区这么“穷山恶水”的地方半点节日的气息也没有,除了每天早上希望之声的广播电台天天喊着“过年了过年了,屋子打扫的干净,正是迎接AT&T到你家的时候…月费只要998…”。不知道AT&T的人还以为是年兽还是塑像什么要打扫干净才能请回家供着,别吓坏了孩子…另外就是愚蠢的外国媒体在电台发愁羊年该说是Ram,Goat还是Sheep,难道不知道直接说“咩“么。咩啊,咩啊,你讲咩啊,听唔明啊…

今天在公司吃晚饭(年夜饭?)的时候,神奇的发现本来熙熙攘攘的餐厅少了好多人啊。看不见中国大妈带着三个小孩胸口别着visitor badge拿着三个外卖盒子恨不得把面前的一脸盆鸡胸肉一整张披萨都扣进去的场景着实是过年的征兆啊。真是应该双手鼓掌…不过周围的中国同事都好像跟没事的人一样,也几乎没有人提起春节来,只是会偶尔瞄两眼手机,看看能不能顺便抢个微信的红包。微信这么流氓捆绑销售的手段着实带有中国特色,也得亏中国人的隐私观念薄弱,随随便便银行卡信息,手机号就绑定上去了,都说大数据时代,两样东西最重要,数据和市场,看来老马果真心狠手辣,两手抓,两手还都硬的要死。比我面前这盘鸡胸肉还要硬,然后霎时间我就没了胃口,开始YY家里的年夜饭。

南方人家的年夜饭才叫饭,因为我们不吃饺子。吃饺子那不叫年夜饭,那叫年夜饺子。在老家五点钟就开吃了,通常之前会有一个祭祖的仪式,首先把八仙桌转九十度,温一壶黄酒,三边摆上十四个小酒碗,长子负责斟酒,注意不能碰到桌子或者椅子,因为转过九十度的八仙桌寓意是阴间的祖宗们在吃饭,菜品三荤三素一主食,供上烛台和香炉。这一套仪式早已深深印入脑海,虽然略带封建迷信,却也只不过是人的念想罢了,既不执着,也不善变。写这些的目的不在于去怀念什么,只是恐慌再过个几十年,年夜饭会变成了年夜披萨年夜汉堡年夜三明治。到时候阴间老祖可能会气得活过来掀桌子吧,毕竟没有笋干烧肉,清蒸鳜鱼,生抽河虾,肉酿面筋,豆芽百叶,凉拌水芹日子,换你你受得了么。年夜饭的终极菜式雷打不动是老爹最爱的八宝饭。记得每年年前都会去超市买上一盒,即使也就是几块钱的样子貌不惊人,但是一旦用猪油炒过,裹上猪油的香气和顺滑的口感,换谁吃了心里都会甜滋滋的吧。

春晚居然开通了youtube的直播,多亏了公司内某些员工的辛勤努力。不知道他们是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才与央视达成的转播协议,不过能跟官方机构斗智斗勇的,一定也都是狠角色。小时候对春晚没有什么印象,晚上最大的乐趣是出去放烟火,冻成狗也不会留在家里看电视,然后白天除了给长辈拜年,剩下的时间就是去老家门口的小店买鞭炮,五毛钱一盒大概有四五十根的那种,买够十块钱的,点着往家门前的河里扔,然后劈劈啪啪看水花四溅,一看就是一下午。不过这种鞭炮一般引线都比较长,点着之后可以过个几秒再扔也无所谓。如果是那种串珠样子的88响连环炮,就比较可怕了。基本点着瞬间就得出手,不然手就废了。不过一般88响的有时候就只会响38下,因为没有ISO质量验证,某年春节和老爹两个人蹲在河边收集没有点着的88响,然后生了火一个一个的放了,想来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长大后,依然会陪弟弟在和河边放烟火点鞭炮,不过口袋里多了一部诺基亚,一心二用,当弟弟放完十包的时候,我半包都没放完,最后无奈一口气直接丢火坑。不过鞭炮的质量也有所下滑,闷炮很多,溅起的水花也没有姚明高了。这两年回去,弟弟也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是会一起放鞭炮,不过也就是默默的两个人点完手中的那盒,然后端起手机捣鼓半天的样子了,甚至连张照片也没留下,然后匆匆被老妈喊回家吃年夜饭。

唯一不变的,是家门前的那条河,喂了它这么多年鞭炮,炸了它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它疼不疼,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再有小孩子跟它这般玩耍了,还是它也像我一样一个人,静静的望着黑夜,映着星空,想着八宝饭。

至少它还能闻到附近人家八宝饭的味道。

 

三个5和一个A

你还会算二十四点么?比如标题的那个组合,三个5和一个A。

最早遇到这个组合,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过暑假,我叔叔神秘兮兮的用扑克牌跟我玩24点的游戏,然后摆出了这么三个5一个A的组合。于是,一个下午就这么耗了过去,我吃掉了半个西瓜也于事无补,总是跟我叔叔争论这是算不出来的。小时候算二十四点,只会用到加减乘,因为除法是一门艰深的学科。不过当我最后知道解法之后,还是惊讶了很长一段时间,逢人便出这道题给他们,看着小伙伴们一头雾水的样子有时候还是会沾沾自喜,殊不知自己也不过是转述人家的解法,不过如此。

小时候不懂事,不过不懂事有不懂事的快乐。每次和表哥斗地主,要是出了“三个5带个A”这种奇怪的三带一组合,我还是会问他会算24点么。不过表哥那会都是高中生了,高中生怎么会和小学生一般见识,很快的给了答案然后唰的甩下手中剩下的两张大小王结束战斗。不过表哥对我一向很好,几乎小时候每次都来给我过生日,陪我去游乐场,把小霸王借给我玩一个暑假,附送两盘街霸的游戏卡带。后来网络发达了,会给我泡泡堂的账号,买当时觉得10块钱很壕的幻影道具作为礼物。不过现在泡泡堂早就被00后占据作为泡小姑娘炫富的平台了,希望小侄子不要沾染上如此恶习吧。Anyway,还是很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那个时代,尤其是过生日的时候。

等我自己当了高中生了,数学还是一样的差,尤其是踏上程序员这条不归路之后,但凡遇到点问题就像写程序来解决。我不能说这不好,只是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自己的思维。这或许也奠定了我日后和数学竞赛无缘的基调吧,就算查晓东再看好我,我也知道自己不太会是那块料。比如我能很快写一个程序来算一个高难度的数独,却始终搞不明白数论。这是毕生的遗憾,我在每年的ACM比赛场上已经忏悔过无数次了。要是那时候抛弃了郭吉兵跑去投奔小查,我现在会不会也能打进世界总决赛,然后骄傲的跟周围的人谈论自己在总决赛被俄罗斯的各路大神虐出翔?好像又跑题了,高中时候怎么过的生日好像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高二的时候带了一个很大的蛋糕,结果两分钟就被宿舍里人瓜分干净了。高三那会什么都不记得了,估计需要回去翻日记。

进了大学以后,只有大一的时候是回家过生日的,在最熟悉的面馆点了一桌子菜却没有怎么吃面。想来也是有点奇特的体验。之后每年生日那天,要么有期末考试,要么就是FYP。我记得大二的那天是考Formal Language and Automata,上午考完下午准备庆祝的时候就收到教授发来邮件说试卷改好了分数你们自己看着办Happy Holiday,效率之高我在学校六年没见到他的对手。不过教授是俄罗斯人,战斗种族这样高效也不稀奇吧。大三的那天考的是Programming Language,还是系列最凶神恶煞的教授的课。不过就不说考的什么了,只知道考完之后某一次逛街发现上文的俄罗斯教授勾搭上了这门课的女tutor。不知道这会是怎么样的火花四溅…男生毕竟不八卦,也就没什么下文更新了。大四的那天应该是FYP四人组去吃了小肥羊,香港的肥牛总是切得又厚又长,烫一条要吃半天,因为咬不动,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一条肥牛四分之三都是肥的,半厘米厚的肥肉咬上去的口感还不如咬一块软烂的走油肉,所以之后一度对香港人打边炉不是很感冒,作为火锅里最主要得食材口感如此得差,实在是无甚兴趣。直到去年生日在重庆接受正宗火锅文化洗礼,那应该是吃的最爽的几顿了吧。只是,打个飞旳跑去吃一个周末火锅就回来的事情想想也太疯狂了。

昨天生日的时候,感觉需要力量,所以需要知识。所以晚上一个人冒着大雨去cheesecake factory买了两块蛋糕,早下班的湾区堵成狗都不如,下雨对面的远光灯差点没把我照瞎。蛋糕很fancy,卖相很不错,但就算再加两倍的芝士还是会被四月在从日本回来的飞机上吃的那一个Pablo给完爆,我到现在还记得飞机上周围人看着蛋糕侧目的眼神。买完蛋糕的时候就想起了去年生日在重庆吃的那个很小个的蛋糕。虽然不是那么fancy,口感也不怎么样,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但是大量氢化植物油的味道还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蛋糕的味道,不一定是最美味的蛋糕,但就和小时候的生日一样,承载的是最美好的回忆。

比如,每次想起下面这个公式,还是很开心。

5 x ( 5 – 1 / 5 ) = 24

 

老鼠、狐狸和鹿

老鼠代表大阪。狐狸代表京都。鹿代表奈良。

从关西回来还不到12个小时,我的记忆已经开始被这喧嚣的都市撕裂。香港的聒噪相对于日本的恬静,让我非常混沌和烦躁,由此更加深恶痛绝香港这个拜金物质的俗世之地。但凡有人要我推荐旅游目的地,我是绝口不会提香港这个地方的。日本回来之后,我重定义了以下关键词的标准:

  • 寿司:板长元气什么的都是渣渣,日本随便一家街边寿司店都能完爆其几条街。首先芥末不是让你捣在酱油里的,是跟刺身和饭融合一起的。其次刺身的大小是能裹住饭团的,不是反过来⋯再然后就是,新鲜的和冷冻的,是可以吃出分别的⋯最后就是,卫生标准真的比不了,日本的寿司师傅基本上捏两个就会擦个手,隔几分钟洗一下,咳嗽打喷嚏之前会蹲到台子下面⋯
  • 拉面:虽然早知道味千是个渣渣,而香港出名的豚王、一风堂已经不错了,但是还是被一蘭给爆了。同样都属于博多派(拉面在日本其实分很多流派,详情请自行wiki),差距就在面的口感和汤的调味上。改天得去CWB试下香港的一蘭,再作计较。
  • 服务:以前说,大学宾馆是你喊他爷爷他都不一定理你,大学站的凯悦是他喊你爷爷你也可以不理他。现在可以做个映射到整个香港和日本的服务业。在日本你进店之后每个服务员都会鞠躬打招呼,一路打到你坐下来,出门也是每人给你鞠躬说阿里阿多。不管是服务员还是捏寿司的师傅,无一例外。服务员小妹跪地上帮你点餐,有时候实在担当不起⋯⋯
  • 卫生间:我记得有次在香港机场,有个内地的小孩子跑到厕所里,大吸一口气然后大呼:哇噻,香港的厕所都是香的!让我一度觉得香港的卫生已经做的不错了。去了日本才发现什么叫做赢在细节。地上永远是干净的,几乎所有卫生间的坐便器都是电动的,而且坐板是加热的,刚开始以为只是酒店比较高大上,后来才发现,这是个标配。
  • 干净:日本的街道其实也不宽,不过很干净。除了落叶几乎见不到别的杂物,而且落叶会扫成一堆装在袋子里被回收。路上除了自动贩卖机边上,几乎不会有垃圾筒,有时候一路握着空瓶子包装纸走一路找垃圾筒。印象最深的是地铁里一个师奶在嚼口香糖,然后从口香糖罐子里掏出一叠纸,吐完包好塞到包里一个塑料袋里,估计是随身带的垃圾袋,然后到地方再扔掉吧。

未完待续⋯⋯

局外人

题目是新年前写下的,想在新年前写完这篇,却又转眼到了初五,现在正月都快过了,写写停停,思绪早已离散化,最近几乎很难在一个连续的时间有一段连续的思考。就像现在每写几行要去翻下Benchmark或者看下手机这样,思维很多时候往往就是这样被打乱的。只好庆幸在现在不是高三,不需要在下课铃响前交当堂作文。当初写题目的所思所想早已飘散,只记得自己在反复思量自己的身份,说着却似乎有些矫情,自己都想笑了,所以也就胡诌几句吧。

像春运这种事情,绿皮车厢在我的印象里,是小时候啃着茶叶蛋看着窗外,从无锡到上海的距离。那种36个小时南下广州不喝水不上厕所没有移动空间的车厢,在老爹口中讲起来,却一点也不夸张。年前抢火车票前,我还天真以为天朝人民抢火车票只限于D字头以下的列车,高铁票似乎不应该如此紧俏。虽然票是抢到了,但是抢到了就意味着有人没抢到,没抢到就意味着可能无法准时回家过年。我深知中国人看重过年团聚,却很难和没抢到票的人感同身受。着实局外人了一把。

后来想起局外人这个题目,是想起了可爱淘的某本小说。然后想起高二在南大培训化学竞赛,把一周的培训时间奉献给了在二手书店花十块钱买了她的小说。从此和化学竞赛一等奖隔海相望,也就和保送清北这类的学霸天各一方。早已不记得小说讲的什么,却还能默写HHeLiBeBCNOFNeNaMgAlSiPSClArKCa(我真的没有查,虽然Ar一开始写成了Kr)。对于五道口附近的学生生活,我着实挺有兴趣,可惜只能像上次去FB面试那样做回看客,或者就只能听隔壁办公室来自清北的Phd谈论以前第X食堂的菜好吃这样,然后就是狂吐槽香港的食物是多么不符合胃口。

新年总免不了同学聚会,几个死党都是许久没见了,被巫肥吐槽说上一次见到我时我的脸还是圆的。难道这些年我真的有那么操劳么?聚会吃饭后的娱乐活动也从桌球KTV变成了棋牌室打麻将,从前打车公交自行车也已换成了四轮驱动,打牌计分现在也已是真金白银,让我差点跟不上节奏。仔细想想,也的确跟不上节奏。一过11点照旧妈妈们打电话催促回家,或许下一次就是媳妇们打电话了吧。虽说聚会本来的主题是来“看看我和嫂子”,我却觉得像是自己在看他们。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隔了层什么,虽然看他们之间还是一样肆无忌惮。有些对话到最后,我终于开始觉得“呵呵”是个不错的结语。

呵呵。

 

一生一世界,一岁一菩提

有人问我如何形容自己的2013,虽自觉顺风顺水,却不愿说的如此狂妄。想来进了大学之后,生活几乎一尘不变,就像那琴弦,轻微的震动抚出一曲涓涓细流,却不曾有琴弦崩坏跌宕起伏的声势辽阔。好多时候觉得生活在温室,如此下去会丧失斗志和心智,渐渐的与生活妥协,直到琴弦不再触碰。

跨年那天早上6点就起床了,不是因为激动的睡不着,而是要去办美国签证。约了早上8点15开始,7点半就到中环了。沿着旧日做实习的那条路,清晨的中环其实很安静,如果不算上飞驰的的士和巴士的轰鸣。老人们饶有兴致地在遮打花园打太极,或许是想在2013年有个好的结尾。路过长江中心的lobby,看到几个人站在里面谈论着什么,就想起那时候人模狗样的穿着西装在一根庭柱后面和其他实习生讨论如何去一个幼儿园做社会公益,讨论到最后的提案直接被否决然后所有人直接照着一份定好的流程开始执行,让我觉得原来投行也会这么假惺惺。领事馆就在长江中心后面的那条街上,戒备森严是谈不上,不过安检却十分严格。早上排队的人不多,办完出门,想起日后还会再来光顾,离愁别绪又开始泛滥心头。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说自己顺风顺水,毕竟外表的光鲜亮丽,最容易让人忽视潜在的暗流涌进。虽然收到G家的offer的那一刻就看明白了这一点,但无奈依旧排忧无门。9点的中环热闹了许多,大批西装男提着公文包端着咖啡三明治行色匆匆,不过大概是岁末的缘故,加上阳光明媚,脸面似乎都温柔了许多,不久以后杰瑞米估计就是他们其中一个吧。脑海中想到他们这些人大部分每天步履匆匆兢兢业业,辛苦供楼秃顶华发,千尺已算豪宅,周末预约带小孩去香港中央图书馆玩一个小时玩具,我心中的离愁别绪算是稍微好过一点。

晚上躺在床上听到维港传来的呼声,就知道开始倒数了。之后8分钟的烟火据说用掉了一千三百万,香港政府也算是大方了一回。这种万人空巷的场面倒是不常见,但我已经太困了,没有了参与的兴致了。听说兰桂坊水泄不通,从11点58分起就有人开始倒数,也不知道倒数了几次到了2014,整条街的人拿着冈本的荧光棒抛向夜空。有时候觉得跨年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要是耶稣晚出生了一天,公元元年就会改变,那么一切都会不同。总觉得人们是没什么日子值得纪念了才找来纪念新年,纪念日难道不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比较有意义的事件才来纪念么,一个北欧的修士推算耶稣的诞辰以此确定公元元年的事件怎么看也和自己身边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关系,而且这货还推算错了。

吐槽完毕。去年列的新年愿望只完成了一半,想来应该再Push自己多一些,看看今年的吧。

  • 每月一本文学书,一本技术书
  • 每月10页A4钢笔字练习
  • 熟练伴奏TS的流行曲
  • 写APP
  • 体脂率降到20以下,腹肌显露
  • 10张自己满意的照片
  • 还有一条是什么来着?

秋意浓

十月底的泳池,稀稀落落的三四个人,偌大的水平一片平静。我实在不想入水惊起一阵波澜,但是不得已,岸上好凉。入水的那一刹那,两个字从心底冒出来,

你妹。

水里比岸上还凉,浑身的神经元都像被按了F5一样一阵刷新。倒吸一口凉气,只能扎下去游两圈暖和下吧。

我喜欢人少的一切环境,当然是那种正常的环境,不是鬼屋监狱小树林。泳池人少的时候,总感觉游的特别快,大概一来是心情好,二来平静的水面少了各个方向的阻力。游完冲完澡出来,夜色下冷风一吹, 无限舒畅,才意识到闷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短暂的秋天说到就到,即使我的offer还不曾到。

微凉秋风中的感觉,让我想起在天一的日子。大概是因为在天一的时候,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洗完澡吃完饭走回教室上晚自习的吧。再也不曾见过几百人齐奔到浴室抢水龙头的场景了,也再也不曾见过家长们守候在食堂门口送饭的画面。通常情况下,水足饭饱吹过晚风回到教室的我,效率会出奇的好,难做的数理化基本上是放在这个时间做的。当然,我不可能集中精神三个小时,不过中间开小差的频率也远比现在每写几行字就看几眼人人FBGmail来的低的低的低。

(由于肚饿,外出觅食,停笔于此。。。)

 

 

卡其色的外套

过惯了香港短袖短裤人字拖的日子,昨天收拾来北京的行李的时候,想着带一件外套。手里攥着过年买的那件卡其色的外套,想着里面穿哪件衬衫面试好。人家说in your most comfortable style,但毕竟不好在穿的太学生腔,虽然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该穿哪件。

又体验了一回北京地铁的拥挤和那散发出来的典型的内地式的味道。想起来今天在香港机场洗手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冲进来,猛吸了一口气,赞到:“哇,香港连厕所都这么香”。这个画面到现在想起来都想笑。

说回北京。五道口,传说中的清华科技园,搜狐网易都在这里,清华北大也在附近,一下地铁就感到扑鼻的大学城气息。两边的小吃店奶茶店都排满了人,迎着刺眼的夕阳走在路上,三五成群出行或者小两口幸福依偎吵架的都撞见了,不知道是今天的包太重了,还是自身条件问题,感觉路上的平均身高高出香港好多。然后就在想,我似乎对于骑着单车出行,排队买好吃的烧饼,大胆闯红灯的生活,路过手机贴个膜的生活,太过陌生了。

相比之下,香港倒显得太安静了。或者说,我很难想到有一块像大学城一样的地方。没办法,连郊野公园都要被移掉建住宅区,怎么可能会有大学城这种设定。也难怪local们ocamp要跑去HSBC楼下蛋比。

今天在去机场的巴士想了想,从香港出发都去过哪些地方,都和谁去的。我记得去普吉的时候,leo他们还在,陪着年幼无知的我们,打点一切acm后勤,那时候广东话还很烂,飞机上要喝的把苹果汁说成了番茄汁,当时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去雅加达的时候,是acm队鼎盛时期,15个人浩浩荡荡,飞机上玩的不亦乐乎,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张15个人的合影,在某个我强烈要求去的纪念塔前。之后去台湾,菲律宾比赛的时候,只有3个人,我已经能够操办一切了,订票住宿后勤领路。再后来去云南,只剩我和某只两人。到今天,旅途只剩自己。周围的人都渐行渐远,虽然这个运动是相对的。

大部分人的轨迹都是相交之后逐渐分开,很少能有两条链表最后重叠到一起,(判重叠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我说面试的时候)。前天看半生缘,一直在想最后那句“我们回不去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结果实在收的很潦草,而且有个死女人在上面唱歌很讨厌,完全破坏气氛。记得第一次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是高二吧,总替这二人唏嘘。前天看完,反而觉得这二人若是有稍许魄力,或许还真能回的去,而且以张爱玲的世界观,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韪的设定。不过,谁知道呢。

有点困了,希望明天面试安好,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卡其色的外套里面穿深的还是浅的。

@北京,五道口,文津国际酒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最近被Paper搞的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一些事情,脑子里又是一团浆糊,好不容易benchmark跑上了,姑且写一点什么吧。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前两天打算换个桌面背景,就突然看到这两句话,觉得有那么点契合心境。

这应该是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年了吧,刚开学的校园不再给我增加任何的新鲜感,反而是一阵一阵的烦躁,餐厅一致在开学那天涨价,算是给我们的见面礼;吃饭要等位,大O组聚开学饭;百佳的三个大妈要大战几千号学生;游一个50m要换6个泳道,我除了说一句WTF只能庆幸自己在暑假享受人少的乐趣已经够多了。现在,就留给那些在泳池里一个妹子身边围着的六个汉子吧。

这个学校已经不属于我了。

周末去CC吃饭,原本的辫子路早已不再黑漆漆,某个新活动室灯火通明,也再也不会有女生会害怕要拽着男生的胳膊走了;吃完回办公室,问到怎么走,“伍何曼原”咯,原本上新宿的那条弯曲的小路,早已被人抛弃。已经记不清没建新楼时候的那里是什么样的了,依稀记得有个废弃的篮球架,杂草丛生,据说以前是个幼儿园。如果早点开始玩摄影,可能在若干年后的老照片展会风光一把。如果若干年后未圆湖被填掉变成了新楼,我一点也不意外,不过估计学生会会造反的。

学生时代就剩一年了,不出意外的话,大四毕业那年毫无感觉,photoday就是一群人在玩,毕业礼还是一群人在玩,研究生读的一点感觉也没,刚刚找到点研究的门路,却又得开始找工作了。今天Dick大大意外的回来,据说是Patrick找他有点收尾的事情。和他讨论了下工作的选择。Dick是个典型的勤劳上进不舍的吃不舍的花的香港好青年,今天的晚餐就先吃了个猪柳强,然后走的时候快10点了,说想再吃点什么。我说大学站那有鸿福堂还开着,有烧卖鸡腿。他马上摇摇手,说好贵。我说味道也就一般,他说,没吃过。

没吃过。

我想说我能看到的是一个在香港高房价高压力下苦大仇深的生活攒钱买楼排公屋大好男青年。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出国工作,或者之后的打算,但我觉得他去的这个公司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选择。他的Linux水平是我目前见过的最top的三个人之一,其他两个一个是小飞飞,另一个是操哥。这两人现在都在投行,房子妹子都有了,基本上可以算作人生的赢家了,小飞飞也算是典范了。大部分的香港人都十分喜欢自己的城市,这本无可厚非,但是都太过安于现状了,或者说,太没有生活了。那天某人问豪大大赤柱好玩不,豪大大说有条街咯,点样?没去过。

没去过。

我不知道一年后我会在哪里,我希望是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希望最后这一年,一切安好,水穷之处,希望不是沼泽,而是片能躺能坐的能看彩云飘的草地。

 

 

五周年

昨晚从美食博览会回来的路上,突然意识到这是我踏上香港的第六个年头了。等校巴的时候,旁边立着的“内地本科生”报道处的牌子很有默契的佐证了我的想法。坐到三四苑下车,周遭无人,耳边响起了步步的Who…,抬望眼,陈宿依旧灯火通明。五年前,陈宿对面还不是SB一样的和声书院,只是一个小山头,我也不会被开山后生态环境被破坏而后爬上来的猴子抢走香蕉。五年来唯一不变的,估计是那部电梯里那鸡叫般的“升降机上”。

有时候看来再寻常不过的景,也终会有一天不见。

(尼玛昨天上火的东西吃太多,搞得现在发炎了,没心思写了= =,之后再补)

 

New Year Resolution

十二点多睡下,迷迷糊糊的躺了几个小时,五点多就爬起来了,坐着看天一点一点亮起来,只是很可惜今天没有朝霞,太阳也出不来。

新年到了,于是换了域名,118是现在的办公室,zie是高中那会某人给我起的,读起来就是名字的无锡话吧,没什么特别的含义。Godaddy上找的优惠码,买了一年只要0.99刀,用着玩吧就当。上一回买域名还是09年,如果没记错的话买了两年,结果到今年才过期,彻底无语。

Mphil的第一学期结束了,8月开始跟ArchLinux搏斗,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启动栏里只有两个按钮,一个终端,一个浏览器。生活是多么的单调啊。上的两门课纯属自虐行为,记得Irwin King在Social Computing的最后一节课说,你们这群无知的人啊,13个星期前你们对这个topic是一无所知,现在你们blablabla……我没听清,因为13个星期后我还是能算一无所知……Course project做的很辛苦,后来presen的时候才发现完全没有必要,大把内地研究生水过去了,而且presen那会很多内地研究生应该是在国内从来没做过presen吧,英文和presen技巧都不敢让人恭维。Andrej的Cryptography则是大神级别的存在,勉强听懂一半吧,感觉自己的数学和理论基础实在太差了,无法直视。手边有本《数学是什么》,还是得抽空读一下的。

11月底让爸妈来参加毕业礼,有些事情不逼着去做,或许不做也就算了,坚持让他们来,也是为了日后想起来不留遗憾吧。只是那段日子天气不好,架着三脚架自己拍合照的那会才觉得,上一次架着三脚架拍合照,还是七八年前了吧,再上一次,在我记忆里,应该是现在挂在我卧室的那张了吧,小学时候的了,想来还是会很唏嘘。

世界末日的那晚,其实还是蛮期待的,估计是好奇心加上冒险精神的反应吧,第一次圣诞节没有回去,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一个普通的红日假期,本来想要是apple store打折什么的,就抱台mac mini回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新年就到了,开始写new year resolution,列几条在这吧,希望都能实现。

  1. 学会弹吉他
  2. 按一万次快门
  3. Topcoder分数上到黄色
  4. 考完TOEFL,GRE
  5. ……

早安,万年真爱日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