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银四

是的,这个地方还活着,小飞飞竟然还维护着这个vps,如果你看到这条信息,可以微信上要求我发红包。算上这一篇,我的更新频率从以前的一年一更,到了现在的三年一更。这三年中间其实有挺多的周年纪念,比如说回国一周年,订婚两周年,入职三周年(这三件事的顺序和数字没有关系),也会在这些时日附近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午后,坐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咖啡厅,点一杯冰美式,然后找一个对着大落地窗的吧台位置,打开电脑,在这里写点东西。然而最终我还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在因为疫情导致上海居家办公的周日,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敲下这段文字。翻看了一下过往的记录,看到上一次写的草稿,还是2021年年头写的几段只言片语。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一样,写到一半就去做饭了。

两天前是我回国入职三周年的纪念日。在狗家的时候,周年纪念会发给你60点券的按摩券,仅此而已。同事之间倒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些,除非你是像spark那样工作了十年的老员工,会给你做一张纪念卡裱起来,然后在pantry开个小party。回国的这几年,也见过很多同事的“周年庆祝”,领导会在钉钉大群里给你发一个”XXX,恭喜三周年[比心][撒花][鼓掌]“的文案,然后一众同事在下面回复留言,给你加油打气。钉钉在这一点上还是很人性化的,第一年我还需要手动输入文字,从去年开始,我只要点个+1的按钮,就能复制粘贴自动发送,效率真是成倍的提升。不知道开发这个功能的工程师,有没有被评上10x工程师。

然而我还是更喜欢60点的按摩券,因为两天前我们的群里静悄悄的。估计大家都太忙了吧,毕竟这又到了金三银四的跳槽旺季。不过看这互联网板块的走势,也不像是能在近期淘到金子的样子。有一次在世纪大道闹哄哄的地铁站里,接到了一个猎头的电话,问我考虑不考虑一些职位,在我简单直接而又不失礼貌的拒绝之后,她小声感叹了一句:“看你回国很忙啊,Blog都不更新了。”吓得我立马在LinkedIn上摘掉了这个Blog的地址。本打算换成自己Github的地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Github上几乎没什么贡献,也不写什么技术文章,就不丢人现眼了。

不过我还是在半年前注册了一个域名和一个公众号,打算写一点技术的东西,毕竟国内还是很少人知道SRE是个什么玩意儿。而我作为狗家的SRE,也算是师出有门,写点东西总能为自己积攒一些reputation,寄希望换工作的时候能带来点影响力。不过目前进度几乎为零,开篇的稿子一直没有写,毕竟这么有仪式感的事情,我总是想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一个咖啡馆点上一杯冰美式花上几个小时来做。然而事实上我从来没在咖啡馆里待超过两个小时,因为咖啡利尿,去个洗手间的话,要收拾下包和电脑,座儿就没了。这就是忙碌的上海。

节奏确实快,我司工位的翻台率也快赶上咖啡馆的翻台率了。三年的时间,兄弟团队的初代长老都已经跟我说江湖再见后会有期了。在狗家的时候,离职的时候一个专门的系统,叫epitaph,可以在里面写离职感言和联系方式,以供后人查询,当时觉得特别温暖,在里面写了一大段肺腑之言,大意是感谢狗家,狗家的团队是我待过最好的团队…我英文不太好,后来才知到,epitaph的意思是“墓志铭”。现在不一样了,长老们的离职往往来的毫无征兆,更不会提前跟我说,道别的时候,对去那里发展讳莫如深,因为竞业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都说互联网是鱼的记忆,人走茶还没凉的时候,新人也就补上了,大家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国内现行的,是拔苗助长式的入职和项目管理,反正有的是人力,堆人嘛,总能解决问题,在这个过程里,新人成长了,就活下来了,长不成,那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拔。

最近看完了黑天鹅这本书,深知这种“拔苗助长”的模式的风险,作为天生厌恶风险的SRE,还是希望稳扎稳打。这两年当了主管,开始主持招聘后,发现自己已经离校园很远了,每年的校招季都非常的头大。所以,今年还是从经营公众号和技术运营开始,不求多不求快,一篇一篇写吧。

所以,明天我该去哪个咖啡馆呢?

Anicca

在巴利语里,anicca是无常的意思。

离2018年结束还剩一个小时,我在公司结束了今年最后一天的oncall,写handoff的时候发现今年的第一天也是我oncall。不过这也算不上是有始有终,要不然早就要被一整年的故障给整疯了。

两周前生日那天从总部搬来了SVL的新楼,老板才拿出了12月初就敲定的年终奖和加薪的award letter,新楼的气味比较重,我猜这加薪幅度里有一部分是做甲醛净化员的。我平时在办公室里待的时间也比较久,感觉老板给我的加薪幅度还是不够。

这两幢楼听说以前规划盖起来的时候是留给Google Fiber组用的,然而Fiber已经解散,搬进来的是我们GPI。

这两幢楼很奇怪,朝向不正,略带一丝反弓煞的味道,也不知道明年oncall的故障会不会增多。如果真的变多的话,可能真的需要请风水师来看一下。不过我有留意到两个楼之间有一个圆形的像铜钱一样的雕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用来镇宅了。

刚写完最后一天的日记,翻看这一整年变化无常,不由得拿起了《佛陀的启示》放在了枕边。听说一本书在枕边放久了即使不看,你也会被感染的。

拥抱变化这四个字送给SRE最合适不过了。组里流传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60%以上的故障都源自于变更。然而公司的发展离不开变更,对于我们来说,拥抱变化等于拥抱故障,对的没错,我的枕边书是 《Normal Incident》。

台球杆的皮头已经磨到没有手上的老茧厚了,不过最近一个赛季我十胜一负,位列MVP榜第一,两周后还有一场MVP的邀请赛。然而我的APA等级还是停留在L5,不过这倒没什么,再升上去我就要自立门户了,队里太多高级别无法排兵布阵。

然而在公司,我的职位依旧是L4,并没有如同Jamie所说的到L5。也许真是执念太深反而求不得吧。最近有期TED讲说,如果天天把目标挂在嘴上,大脑会欺骗自己已经达成了从而懈怠,到最后反而完不成目标。好吧,从今天起,我做一个神秘的人,所有KPI和OKR都在perf时候再公布?

今年经历了太多人事变动,fi-team一部分纳入了cloud,一部分强行并入的identity infra,原本的老大瞬间权力被架空,两位L7出走,整一个分崩离析。某天晚上和金辉吃饭的时候,聊起这些年Identity和fi-team由盛及衰,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了湾区一个L6的“人生赢家”老中的不甘与无力。

下半年开始寻觅跳槽的机会,昊哥早我一步加入了国内某出行行业的美研。我也去他家面试过,听他们自称美颜,我当时心里很震惊他们的野心和行业跨度,还敢做相机APP?

Roman八月底裸辞回国,原本在cloud组里的feature做不下去了,能跑路的都跑路了,我不由得为cloud的业务捏一把汗,毕竟cloud的头也换成了一个oracle的阿三。

上半年区块链火的时候,达峰还游说我加入他们的区块链start up,那会真的是谁都能去割韭菜也谁都能被当韭菜割,现如今,连韩国大妈的韭菜都挺难割了,也不知道大妈们还吃韭菜吗,看韩国超市里韭菜卖的挺贵的。

最近淘宝上买了一些佛经回来,打算重新开始练练字,然而经历了这一年的变更,我依然参不透。嗯,还是回去抄经文了,起码比放在枕边强。

色无常,无常即苦,苦即非我,非我者亦非我所。

桌球浪子

这一年我再不写点什么也就过去了,虽然我都还坚持写简单的日记。总不见得一篇博客也没写吧,虽然blog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了。生活的惯性推着自己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前两天搬家的时候瞄了一眼书桌,发现年初剪头发时候韩国阿姨送的台历还停留在一月份,只好拿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年唯一练就的技能就是桌球。自从去年下半年搬进新的办公楼后,几乎保持每天一小时周末加练的节奏来涨球。年初的时候加入了一个APA战队,认识了Garreth大神,花了两个赛季从L4打到了L5,36战21胜,虽然胜率超过了五成,但是最近几个月升到L5后竞技状态始终不稳定。由于进步神速,被昊哥戏称桌球浪子。下半年和Nick渐渐开始打斯诺克,终于体会到斯诺克的地狱难度,也逐渐能感受到丁俊晖打丢一颗蓝球遗憾输给塞尔比时候的压力。

这一年过的虽然快,但是好像还是挺浪的。有好多时候想写点什么,比如入职三周年的时候;比如台球联赛打进季后赛却输掉全队指望我赢的那场比赛的时候;比如六月份那奇葩高考作文题出来的时候;比如在瑞士吃德国猪手的时候;比如一个人在Port Angeles吃中餐的时候,比如生日打台球的时候;比如在往返中美的航班上;比如几天前搬家收拾行李的时候…然而转个身吃个饭看个电影打场斯诺克处理下oncall回个邮件,the moment has passed.

这一年年末的时候搬了家,打包了好多箱子。刚来美国的时候就两个行李箱一个双肩包,两年前搬家的时候也无非多了三个纸箱子。现在这个地方住了两年,积攒的东西越来越多,光是旅行的纪念品就装了几个包。近半年来睡眠一直很有问题,隔壁邻居半夜看恐怖片,四五点的时候流浪汉在楼下翻垃圾桶,早上七点垃圾车准时出现duang的一声收垃圾…更多的时候晚上开始想想未来的计划,回国的打算,翻来覆去几下子就清醒了。哦其实我更好奇是不是风水的问题,现在这个屋子的衣柜门安了三面大镜子,正对着我的床…虽然我都已经贴上了当年《蝙超》上映时候拿到的海报,也许辟邪的功效已过?明明每次半夜被吵醒的时候都想着早日搬离这个地方,昨天去还钥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卧室里,面对着三面大镜子,内心还是涌过一阵莫名的悲伤。被镜子放大了的空间显得自己太过形单影只,真是为明年的斯巴达勇士赛捉急。

这一年想过要好好理一理之前的照片,却眼见着硬盘里的backlog越来越大。投资了一台显示器外加校色仪,想好好修一修片子,显示器却被我拿来刷美剧和韩剧了。吉他又练了个把月,半吊子的水平,现在又搁着吃土了,狠下心准备报个班找个老师吧。买过两支很好的钢笔,想要重新练练钢笔字,现在只是拿来签字用了。把老爹的胶片机拿了过来,到现在还一张没拍过。Coursera上面Machine Learning的课到现在还没上完,似乎我一直对online course提不起兴趣。注册了微信的公众平台,学习了angular 2以后,却连半个小程序也没写。去年买了雪票,一年才去滑了四天,因为滑雪修车倒是还修掉了近一千刀。

这一年看过了太多的人员调动,导致自己一下变成了老油条。于是Dev组的老中们超级喜欢操着一口普通话大声的走到我座位边上来问问题,有时候Sara和Jamie在的时候我就特别尴尬,还只好夹着各种英文术语的用普通话回答他们,事后再跟Sara吐槽一遍。然而Dev组的老中们虽然一个个默默的埋头工作不求名不求利,基本上早就买了房,结了婚,开始溜娃了。像我这种还浪在湾区的,一日三餐吃公司食堂,晚上打台球去Gym不用早回家体验晚高峰的,真是稀有物种。好多夜晚开车回去的时候,在Lawrencen Expresway那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抬头会发现月亮有时候会从那个路口出来,照着101上的车流,我都会发一会愣,也会问自己一句到底还留在湾区干嘛。

这一年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其实挺弱了,台球联赛开赛前担心赢不了对手而打丢关键球,乒乓球虽然动作标准但是总赢不了对手,没办法照顾整天加班的咪呜,人像照片总是拍不好,担忧未来回国会cut pay却不知如何应对…

刚刚登陆了一下QQ游戏,原来我的级别还停留在球室大门徒。离桌球浪子还有1000分的差距,所以,确实挺弱的。

两周年记

半年多没更新了,按节奏该敲一篇《八周年记》了。但是两年前絮叨完《六周年记》没几天,我就离开可爱的香港,计数器归零了。真可惜,八是一个多么好的数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八周年记》这个题目了。到今天算是在贵司工作两周年了,不知道为什么公司里的老中们喜欢称自己公司叫“贵司”,我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到底这么称呼自己公司算是自负还是自卑。两周年本该庆祝一下的,下班的时候楼里基本已经空了,一个人站在办公桌前犹豫了好久,想着去哪里庆祝好呢,想着想着,居然还是走向了公司的食堂。晚上的食堂随处可见老中们拖家带口的来蹭饭,其实看看这些人日子混的还不错的,孩子们长得白白净净,跑前跑后的拿饭拿饮料,吃的也挺开心,拿着手机啪啪啪的照相,没有半点嫌弃食物的样子。对着面前一盆用翠玉瓜和鸡腿肉炒的“宫保鸡丁”,我默默的掏出了手机,看知乎日报了。

我不想写这两年里都干了什么,毕竟都不是中学生写作文了。还是想一想这两年都没干什么吧。

两年里没去LA的迪士尼和环球影城,虽然就是四个小时的路。周围的鬼佬都好喜欢去迪士尼,吃饭的时候,说起去迪士尼,我问他们是去陪小孩吗,他们睁大了眼睛兴奋的说,不是啊,就是去玩啊,在里面买了package住个几天,有米奇给你送早饭,多好啊,我们组队一起吧,我们还自订了T恤,说的两眼放光口水直流,拿着手机相册给我们看,我默默的掏出了手机,看网易新闻了。

两年里没有摸过长焦镜,毕竟留在家里了。于是每次驶离一个国家公园,就对自己说,我会带着长焦回来的。哦,其实上次公司里一个mailing list上有个人卖一只80-400mm的长焦,只卖300刀。我那天起晚了,手慢没抢到。四月我们换了办公楼,五月开始旁边的路架起了铁马,不许汽车通行,因为要保护生态嘛,喏,你看有好多白鹭在那条路两旁的树上筑巢呢。于是到八月,路上洒满了长长短短的树枝,还有斑斑点点的白色排泄物,咋一看还以为是工人在漆斑马线和STOP SIGN…每天中午吃饭都要路过那条路,白鹭不怕人,好多人会端着相机手机凑过去啪啪啪,我默默掏出了手机,玩Pokemon Go了。

我也不想写着两年里都吃了什么,毕竟都不是小学生写作文了。还是想一想这两年都没吃过什么吧。

两年里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寿司,虽然公司总是有食堂会供应寿司状的食物。跟用Brown Rice做寿司相比,加州卷里加牛油果都不算啥。两年里没吃过一碗谭仔米线,谭仔三哥米线也没吃过。下次去的话,我要一碗加了猪膶,鸡肉,竹笙,冬菇的清汤米线,外加上一份土匪和一杯冬〇T。两年里没吃过一碗沙爹四宝。四宝里最想的还是猪皮了,嗯,牛丸也不错,哎,鱼蛋也OK,其实,萝卜也挺浸味很好吃。写到这里,瞄了一眼时间,深夜了,还是洗洗睡吧,不然会饿的。我默默的掏出了手机,塞上了耳机。

Soon we’ll be thirty years old, our songs have been sold.

We’ve travelled around the world and we’re still roaming.

Good night.

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题目,可能是最近发现咪呜正在听这首歌吧。最早知道这首歌是汪夫子的学员在好声音唱的。还是2013年秋天的事情了。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在那两趟清晨从中大的研宿出发,去往将军澳面Google的时候,单曲循环过。想来当时抬头能望见的猎户座,现在每晚也依旧挂在头顶,让我觉得世界是不是其实是静止的,只有我在移动。只是现在每晚回到家,停好车望望天看见猎户座的腰带的时候,总是会条件反射的想起某个周五的晚上坐从咪呜家出来坐最后一班校巴在研宿下车时候,抬头望天的那一瞬间。

记不清当时是在想什么了,总之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大概是在想未来吧。看着那些从校巴上下来有说有笑的内地研究生们,大概我确实显孤独忧伤了一些,总是会想很多,却又不想说,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底。几年后的今天在公司,我已经习惯六点钟去端晚饭吃,坐在餐厅的吧台一角,看着老中们拖家带口的来吃饭,或者给三两好友来炫耀公司的食堂。对于餐厅一到五的食物基本是已经能倒背如流的我来说,面前这盘黑乎乎的Three Beans Stew真是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生活。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天黑前回过家了,一来是因为这屎一样的交通,再就是会觉得现在的家也不过是个宿舍。所以每晚回家抬头看星星的时候,还是会想未来的家在哪。以前看中大的研究生们生活单纯无忧无虑,现在看公司的老中们生活单纯无忧无虑,而自己却还在琢磨自己存在的意义,会觉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终于四点的时候爬起来,终于一个人摸黑上Tahoe滑雪。夜路不好开,尤其是前面几辆大卡车,夜里超车的时候还要借用对面车道。我发誓再也不这么干了。不过能够在路上看着天一点点的从黑到白,云层渐渐散去,金光四射的时候,还是会很激动。之前在黄石的时候在路上开七八个小时,从来都只是从天亮开到天黑。第一次在运动状态下看黎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正好路过一个8000尺高的vista point,停下来看了一会,整个人都升华了。唯一遗憾的是咪呜不在副驾上。滑雪终于能流畅的滑部分蓝道了,也算是一些进步吧。晚上一个人住在carson city,去吃了之前和咪呜一起吃的Pho,去之前一起去的walmart买日记本,然后在回旅馆的路上特意选择之前一起开过的路,尽管那条路很堵,直到自己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看来内心有些东西被掏空了,不是一碗Pho一段相似的记忆能补上的。

要不,再单曲循环一次?

冇朋友

去年的长周末跟着高中同学和他的小伙伴去滑雪,于是这个长周末本来打算一个人去滑雪,却也因为天气原因推迟了。为啥一个人?冇朋友?NONONO。滑雪这种事情,三五成群的去,大都只是拼个车,拼个房子省点钱,真到了雪场也就是各顾各的耍去了。除非是真爱,谁管你是滑的摔出翔还是帅出翔。上周听到同事说六个人两辆车去滑雪,本来想最后时刻挤一挤搭上车一起去,结果他们只租了一间房,六个人住一间房也真是够拼的。我还是安安静静的在家听落雨吧。

香港人管交朋友叫做“夹朋友”,或者说两个人很合拍就说“好夹”,就跟一桌饭上夹着吃自己喜欢吃的菜一样。有些人觉得,应该什么菜都尝尝,样样都吃,管你好吃不好吃,吃饱了就行,这类人称之为social帝。有些人觉得,应该吃那些贵的菜,鲍鱼燕窝熊掌甲鱼,尽挑最好的吃,占尽便宜,这类人称之为心机婊。有些人觉得,吃饭讲究理性,需要完全符合营养协会的金字塔,为了大量膳食纤维,就算那桌菜里只有香菇茄子一种蔬菜,也只能含着泪吃完不失高雅,这类人通常都有远大理想和强大自我约束力,称之为有志青年。还有些人,一桌菜只挑自己喜欢的吃,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要是没有爱吃的就想办法饭局散伙后回家路上买手抓饼,这类人,通常会被人当作冇朋友。

记得在Patrick的婚礼上,最后一个环节是亲友团与Patrick夫妇按照场刊上的顺序依次合影。然而好笑的是,除去双方的直系亲属,Patrick的亲友团只剩下”香港中文大学师生“这八个字,而新娘则有一连串的团体小分队,什么舞蹈团啊,教会团啊,某某庄庄员们啊之类的…我们一行人坐在下面默默的替Patrick捏一把汗,纷纷表示Patrick再冇朋友,仲有我哋。哦对了,Patrick的best man是他带的一个postdoc。转眼都过去快两年了,去年再和Patrick在湾区吃饭的时候,早已见不到当时的小伙伴的踪影,虽然Patrick住的那个酒店就是当时我第一次来美国开会时候住的地方。吃饭的时候谈起在这边“一潭死水”一样的“养老”生活,我就问Patrick当时他在哥大的时候的生活。他说当时差不多只有十来个香港人吧,也找不到什么小伙伴,鬼佬都跟鬼佬玩,亚裔都跟亚裔玩,阿三都跟阿三玩,想要打破这种种族之间的抱团估计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对于Patrick这样安静的美男子,估计就更难了。有时候觉得种族之间的融合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食物的配置,就好比中国人对日本拉面韩国泡菜的接受程度远远高于blue cheese和beef tartare,若是一桌饭上只有肉酱意粉,换谁都会掀桌的吧。

日前Powerball的彩票卖的轰轰烈烈,私以为只有天朝人民会整天做着一夜暴富的白日梦,其实世间凡人大都一样,出生在简单模式又在我司工作的美国佬,在公司内部都开始集资买彩票,风风火火的集资了超过500个员工,却被法务部门责令禁止。老中们的头脑则要来的高级一点,要么私底下开一个pool,要么搞起了海外彩票代购,赚个手续费换些零花钱也是极好的,谁会蠢到在公司内部的mail list上面公开集资啊。我就在一旁看热闹,毕竟看热闹不花钱也不违法。总觉得即使搞了一个pool中了大奖,保不准买票那人早就卷钱逃跑了,谁会真的按出资比例分奖金,大家只是同事,又不是朋友。这样,那个人就是富到冇朋友,剩下的人就是蠢到冇朋友。

一直觉得买彩票这件事情是管钱的某个政府部门开设的回收流动资金的骗局,大概是因为我又想起了魔力宝贝里面的彩票系统吧。每周三晚上的买彩票抽奖时间,100魔币一张,一个大奖等值人民币大概一百块钱到一千块钱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各种游戏各种游戏币层出不穷,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民币游戏玩家的增多,很多游戏中的经济体系都早已崩溃,因为有大量游戏工作室的存在,使得游戏币的赚取变得过分容易,比如什么一块钱人民币买一亿游戏币。唯有魔币与人民币的兑换比例,数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在10:1的水平。当时的游戏设计师估计也就是瞅准了人们暴富贪财的心里,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玩游戏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玩游戏的人的心态是始终难以改变的。

好像扯题了,好像我也确实没啥朋友。

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湾区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阴雨连绵的日子里,盯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可以发呆一下午,然而思绪就跟这时断时续的雨声一样,总是连不成屏幕上的文字。本来生日的那天就想写点什么纪录一下,前一秒还在思念家里的生日面,下一秒叫服务员上了碗拉面也就心满意足了,毕竟加了两个蛋。拖到圣诞节那天,我的IANG正式过期,却也就握着通行证感慨了一下,撒手看行尸走肉去了,想着明年再写吧,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昨晚偶然翻开了刚上研究生时候的随笔本,一本随笔本没写几篇就留白了,字还写的巨丑。对比这两天重新开始写的日记,发现这不是幻觉,汉字逐渐写的越来越丑。以前觉得是普通水笔的问题,一撇一捺写不出棱角,最近开始用美工笔写,发现还是一样的丑。这字拿去填高考的语文试卷,估计作文的印象分先扣个五分吧,毕竟曾经有人说我的字不像男生写的,阅卷老师估计会对“姑娘”们手下留情吧。更沮丧的是,自从进了大学以后,洋文的书写技巧却进步不少,就比如大学里的TA会觉得我交上去的作业是姑娘的字。呵呵哒。其实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硬笔书法退化了,特意还在深圳书城买了钢笔字字帖准备练字,千山万水带着字帖来美国,却总是想着明天再开始练吧,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自从去年勇士夺冠,我又恢复了一点看NBA的兴趣,从来没有死忠的球队,却总是希望那些从小叫的上名的球星能够获胜。总是想着邓肯和诺维斯基能打爆哈登或者杜兰特。曾经姚明的火箭早已重组,而邓肯帕克吉诺比利还留在马刺,人总是偏爱自己熟悉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几年转而变成了马刺的球迷。然而终有一天GDP将退出NBA的舞台,有可能就是这个赛季。看他们打球的机会总是越来越少,然而每次看赛事预告的时候,总想着还有下场,下场再看吧,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穿了五年的人字拖前几天开始有损坏的迹象。这双REEF的拖鞋跟我走过台湾、云南、印尼、柬埔寨、菲律宾、美国、瑞士。无论路途有多遥远,条件气候多么艰苦,我都会带着它。我觉得比Crocs还要牢靠的拖鞋,居然也会像马刺的GDP一样,也有退役的一天。然而我并没有着急去买新拖鞋,穿一天是一天吧,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今天得知曾经少年班时候隔壁班的一个同学也来我司报道入职了。我跟他相当不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就连他高中是不是我们班,是不是隔壁强化班,还是分流去了普通班也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他大学是去的哪里…好奇的问了下Google,想查一查当年的高考光荣榜,很神奇的百度知道居然有一模一样的问题,而且在众多答案里,却意外的发现我自己曾经回答过这个问题(详情请戳这里)。呵呵,也难怪记不起来这位同学了,我连自己做过的事情也记不得了。陆续的在微信上问了几个还有联系的老同学,他们的回答也一样,“不熟”,“记不得了”,“好像分流了”,“不是跟你一个班的么”。这个纷扰的世界转的如此快,似乎总是活在回忆和忘却的循环中,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新买了一年的吉他很久没有练了,想好好练吉他的新年愿望也已经写了三年,却总是不得要领,半途而废。加州虽然天朗气清的日子很多,空气中也无甚雾霾,然而吉他上还是落满了薄薄的一层灰,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很快,当我在想该结尾这段该写点什么有内涵的文字的时候,日子也就是这么偷偷的过去了。

 

风的季节

某天很晚的时候,去了一趟超市买水果吃,从家里开到超市也就五分钟,无意中打开了湾区唯一的粤语电台,深夜电台在放徐小凤的《风的季节》,怔怔的听了一路,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很契合当时的坏境,大概的确是夏天已过,秋风刚起的季节。想着都是三十年前的老歌了,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会粤语的缘故,现在开始慢慢能欣赏二三十年前流行的粤语歌了。四季轮回了三十几年,最早徐小凤的版本听着很舒服,八二年梅艳芳靠这首歌一战成名,开启了粤语歌坛的黄金时代,近年来Soler的重新编曲又给这首歌带来了新的元素。哼这首歌哼了一个星期,突然觉得粤语的发声方式比普通话更加适合歌唱,也可能是我太弱了。

夏天偷去听不见声音

今年的中秋,在Oncall的日子里结束了,所谓的超级月亮月食,不过浮云一片,倒不如去黄石前的那一天,见到的超级大月亮出彩,那天的月亮确实可以用“月亮好大,像个饼”来形容。在公司集体订了湾区某个海鲜酒楼的月饼,发现在香港待久了,还是会喜欢双黄白莲蓉这种经典的搭配。在丹佛的那一天,在唯一的中国超市里见到了美心的冰皮,买回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直到回来湾区的华人超市发现了原装的大班冰皮,却因为Oncall的中秋,也没有兴致去找人一起吃那么一盒冰皮了。至于家乡的苏式月饼,也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

付出多少热情也没法去计的真

昨天特意进了趟城去看歌剧魅影,去年香港巡演的时候,我已经在美国了,这次也就不能再错过了。买票的时候发现单丁位还是很好买的,毕竟在三藩巡演一个多月。吐槽的地方在于,本来看到魅影是Chris Mann来演还略有点小激动,却发现这货这周放假,替身来演。于是又想起来该死的oncall,不然上周就可以去看的。每次进城对三藩的印象都会降一个档次,每次都会发誓再也不开车进城了,然而caltrain坐到你想死。遍地的流浪汉和乞丐,让我觉得城市生活还不如郊区来的安逸。听很多中国人说三藩是他们觉得美国最好的城市,我却也只能呵呵两声。这一点,老美们还是很赞同的。哦对了,关于这个歌剧,对魅影来说,这句歌词也许是最贴切的:付出多少热情也没法去计的真,却也不需再惊惧风雨侵。

梦中醒却岁月如飞奔

今天是2015年10月4日。来美一周年。这一年经历了很多事,学会了很多事,也忘记了很多事,熟悉的变陌生,陌生的变熟悉。换了全幅的相机,拍了很多照片,出片的速度却降了一个数量级。粤语渐渐变的生疏,只有Google Photos提醒我一年前的现在,我在占中现场拍的照片,才慢慢回想起那天是去入境处交IANG的材料,夕阳下沿着干诺道中一直走一直走,走过一兰的拉面店,走过排长队举办书展的会展中心,走过看了无数场话剧的演艺中心,遇到过热血的占中小年轻热情的给我递水和毛巾…转眼自由进出香港的特权再过两个月就要过期,之后也就只能当个过客。

又或许,在这四季轮回里,每个人都只是个过客。

智慧

智慧是一种经验,一种能力,一种境界。和大自然一样,智慧也有他自己的样子。请以此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题目自拟,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这是2015江苏高考的作文题。据说热心网友一边嗑瓜子一边抠脚一边给各省的作文题排了个名次,按照一般,困难,噩梦和地狱模式。江苏作文题荣获唯一的地狱级别殊荣。这位网友,你是大菠萝吃多了还是玩多了。不过,我也就在这胡诌几句吧。

高考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七年,我是在慢慢变蠢了,毕竟早已不再熟悉函数数列、没有摩擦力的斜坡上的可以当成质点的小木块,也答不出滴定试验中酚酞到底什么时候会变红这些问题。其实这些都是表象,想来会唏嘘的是,过去是真的可以保持一整天的旺盛头脑,计算各种各样的问题,说才思敏捷也不为过吧,而如今连续写代码超过几个小时当天就不想干了,内心很难感受到强烈的意念集中和自我驱动,或者是真正头脑清醒。然后就会觉得过去的岁月是不是都是白过的,这一刻坐在这里写博客的我,还是当时的那个我么?又或许是心里想的东西太多了吧,哪像当初只会惦记着高考和那时的女友。

时间是记忆的橡皮擦

有时候会觉得记忆是很宝贵的东西,或者说,过去经历的一切都很珍贵。于是想方设法想要留住他们,比如现在开始照很多照片,很多东西舍不得扔,家里收拾出来小时候的作业本也死活不肯当废纸去卖,从香港来美国前把宿舍里的破烂都往家里寄过去,就算现在搬了新家也还想念那个旧旧的昏暗的客厅。自以为这样能够抓住过去的时光,至少留下了活过的证据,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若不是Goolge Photos更新后的自动整理,可能我到现在也不会去理那些手机里的老照片。离开香港前让老板帮我把研究生时期的电脑和远程权限多留一年,留个备份,以为来了美国之后说不定会回去用用,直到上周才想起来去整理一下那台电脑里的东西。那台电脑里的事情很多关于加快加强数据备份的,毕竟那是我的研究方向,现在又突然觉得备份只是一个自我安慰,还不如找一个备胎来的好用。有人说备份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意外,可是谁又能断言,当某个备份文件消失不见的时候,我还会像当初备份它的时候一样在乎它?我有两个硬盘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去打开了,有些数据可能已经损坏了,谁知道呢,那些文件可能一辈子就躺在那个硬盘里了,不会被打开第二次。就跟记忆是一样的,你永远不知道那一条是被你的大脑永久抹去了,还是只是暂时存放起来。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最近看完了《京华烟云》,已经好久没有完整的读一本长篇小说了。二十世纪初的中国,听起来也不那么遥远,书中描绘的角色和他们的生活,也都是熟悉的片段。然而这些事情不论真假,的确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然而这只是当时生活的一部分,林语堂也不会像疑犯追踪里的The Machine一样把所有的记忆内存全部导入纸上。现代人对历史的认知,从来都只是某一部分人的记忆,谁也不知道缺了啥又多了啥。现代生活的模式早已和书中所述大相径庭,再过个一百年,或许又会有下一个林语堂凭着他的记忆,写下另一本小说,来记录这一百年的生活变迁。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然作古,伴随着我的照片硬盘还有这博客,不知道是化为尘土还是被遗忘在互联网的某个角落。除了记忆,真正永恒的,应该是智慧。不管林语堂当时有没有想传承道家思想,百年以后留下来的,不是书中描绘的生活,而是那变为不变,不变为变的道家哲学。虽然一个世纪过去了,书中的生活场景变了,还是有咖啡旅馆电影院;人们的衣着形象变了,还是有分城里人和乡下人;不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然有小三逼宫勾心斗角;战争的双方变了,战争还是在继续…所以再过个一百年,可能Google已经变成了Paapwu,我今日所写的代码,可能某一天因为数据中心的短路而灰飞烟灭,加州可能因为干旱变成了荒漠,人类文明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真的只有自然知道。

高中的时候写文章很喜欢套仙剑的旁白,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一句:

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唯有天道恒在,循环往复,不曾更改。

那个时候只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妙很有深意,隐约能够体会到其中的深意却不能明说,不像今日这般体会到其中的内涵。也算是证明一下自己,七年之后的今天,还没有变的太愚蠢。

小城之春

题目在回美国的飞机上就想好了,因为前一天晚上看了场话剧,就叫《小城之春》,想来还是挺应景的,却迟迟没有开始动笔,脑子就跟广袤加州的气候一样干涸。想来春天都快过了,缺水的加州已经一片秋色,再不写点什么就真的只会写代码了,虽然事实是现在也不怎么写代码了…

这个话剧呢,我来效仿一下谷阿莫,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小城里精神抽搐的渣男A娶了幽怨女B,然后有一天A男的阳光小鲜肉小伙伴好兄弟C男出现想要和曾经的恋人B女重修正果,结果先被渣男A的妹妹D女插一脚,然后忽然被B女释放怨妇攻击,最后只好秉持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先进思想毅然决然的从哪来回拿去的故事。全剧终。

话剧散场后大家都在纷纷吐槽,可能是普通话演出的关系吧,内地观众特别多,有那么一秒钟感觉香港好小,小到一场话剧就能聚集这么多平时散落在香港各个角落的内地同胞。但转念想来,在这个从柴湾到罗湖不过一个来小时的香港快七年了,却不曾拜访过每一个港铁站。不过,local小伙伴们好像也没几个能做到这一点的,毕竟一来港铁年年加价年年被喊打,二来现实物质的香港人怎么会做这种每个港铁站到此一游的文艺(伪)事情呢,还是应该扼紧银包食面包,方能储钱抱老婆…

说起来,要是话剧中的小城设定为香港,那一定是另一番光景。渣男A注孤生,怨女B几度拒绝渣男A,为了等着曾经的恋人鲜肉C,却发现鲜肉C爱上了渣男A的妹妹D,然后在一个春天,C和D有了爱的结晶,B女一怒之下嫁给渣男A,四个人住在一个小屋子里上演斗智斗勇的新一代苦情腹黑戏吧。

印象中的香港的春天,是坐在校巴上看一路盛开的杜鹃和三角梅,望着一群穿着毕业袍在校园四处游荡的老鬼,想着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拍毕业照,又或者是想着自己拍毕业照的时候一定没有摆那么傻X和低俗的pose。火车驶离大学站途径白石角的时候,仿佛能看到去年春天晚上一个人在海边跑步的场景,每次跑到折返点的时候,会看一眼正在施工的天赋蓝湾的楼盘,还有对面灯火通明的马鞍山,总有一个刚下班的保安大叔坐在路边抽烟,码头边上的一个小餐馆的大狗也早已经趴着睡着了,依稀还能闻到略带海草腥臭的海风和汗水的味道。最近在偌大的Gym里一个人对着镜子拉伸的时候,这些记忆中的片段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想来我可能再也不会去白石角跑步了吧,那地方过几年可能也会被填海当成新的住宅区,毕竟香港就是这么小,不禁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有时候会很嘲笑某些香港人,笑他们没有远见,没有勇气敞开胸怀接纳一切,好像只要守住小小的香港不被水货客占领,就好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有时候站在红磡的天桥上,随着黑压压的人群向前进的时候,却又突然会觉得,至少他们是幸运的,他们还有一座城,不像自己,前一晚还在啖家门口的新忠记打冷,第二天就在United的飞机上吃翔一样的炒鸡蛋。